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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的确觉得她可怜，但不管怎么说，她也生我养我到这么大。虽然她把对我爸的恨意都发泄在我身上，但最起码，她没有遗弃我，还供我上学，逼我考大学。从这一点上来看，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的确，她要是不逼你考大学，我们又怎么会相遇呢？”

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嘉言继续道：“所以啊，我妈再怎么不好，也多亏有她，我才能和哥哥相遇。现在在这个世上，我只有两个亲人，一个是你，一个是她。我现在很幸福，所以，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，我以后好好和哥哥在一起，好好孝顺我妈，你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陈宇冲她一笑：“好，听你的！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继续道：“如果你妈愿意，我们可以把她接到海城来，就让她住在我们现在的小房子里，我们以后搬新家去。这样，又不用住在一起尴尬，你们母女俩也不用分隔千里。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吗？真的可以吗？”嘉言眼里放光。

    “傻瓜，当然可以啊。你是我们家的女主人，你妈就是我妈，怎么会不可以呢？”

    “嘻嘻！”嘉言笑逐颜开，激动得抱住了陈宇的胳膊，大喊，“哥哥太好了，哥哥万岁！”

    陈宇听见这称呼，不悦地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我说，叶嘉言同学，你这称呼是不是要改改了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什么称呼？”

    “你对我的称呼啊！”陈宇提醒，一脸严肃，“之前领了证没改，是觉得没办婚礼，怕你不好意思。现在婚礼已经办完了，你还‘哥哥’‘哥哥’地叫，不怕别人误会咱俩是兄妹关系吗？”

    陈宇这一数落，嘉言瞬间蔫菜，满脸扭捏，迟迟不肯出声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哎呀，我不好意思！”

    陈宇眯起眼睛，很是不爽，仰天长叹道：“行吧，看来还是爱得不够深，终究是我自作多情，都错付了！”

    说着，又是长叹连连。

    嘉言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演戏，却架不住心虚，心想：哥哥对我这么好，我却连这么一点小愿望都不肯满足他，真的太坏了！

    想着，一鼓劲一咬牙，这才小声喊了一句：“老……老公！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老……公！”

    “大点声，我没听清！”

    “老公老公老公，听清了吗？陈宇，我看你是故意找茬！”嘉言扬着脖子喊了起来，明明一脸怒气，却羞得满脸通红。

    陈宇奸计得逞，浑身上下透着舒爽，得意的哈哈大笑：“听见了听见了，我的好老婆，真乖！”

    嘉言咬着嘴唇，愤愤地瞪了他一眼，又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心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：原来，这就是幸福的味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接下来几天，嘉言便以新媳妇儿的身份，参加了陈宇一家十分紧密的走亲戚时间安排表，从初二一直排到了初六，终于把七大姑八大姨全走了一遍。

    正月初七，二人踏上了返回海城的行程。

    临行前一晚，董秀英忙到夜里12点才消停，各种特产、干果、腊肉、土鸡蛋，现宰的鸡鸭，甚至新鲜的蔬菜，满满当当准备了七八十斤，塞满了一个后备箱。

    出发前，董秀英各种不舍，拉着嘉言的手，用她那塑料普通话一遍一遍地嘱咐：“要好好过，不要吵架，有事情记得给家里打电话，受了委屈千万别憋着！要好好吃饭，要爱惜自己的身体……”

    嘉言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，当场眼泪就忍不住了，断了线似的往下掉。

    陈宇见状，忙道：“哎呀，妈，我们只是去海城，又不是去国外，怎么搞得跟以后见不到了似的！”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什么，大过年的不怕忌讳！”

    陈宇伸了伸舌头。

    董秀英愤愤不已，一秒切换家乡话吓唬道：“我告诉你啊陈宇，你对言言好点，知道没？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
    陈宇脖子一抻：“呵！这婆婆的身份转变得够快的啊！不错不错！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，终于让董秀英忍不住了，撸起袖子追着打了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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