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零七、夏至(一百六十七)-《一念桃花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那开怀的笑意,晚云从未见过,仿佛正在经历此生最高兴的事。

    苍白的脸映着烛光,变得红润,而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眯起来,双眸在其中淌着光,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青庐礼毕,晚云和姜吾道便连忙将文谦搀回后宅。

    文谦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,意犹未尽。

    “我从前总觉得婚礼繁琐,是个无用的排场。”他在榻上坐下,叹口气,“今日看来,却是我错了。这婚礼也有婚礼的乐子,甚是有趣。”

    姜吾道给他解着外衣,边解边道:“可是后悔了?若你当年能早些醒悟,定然办得比这还风光,也不至于在徒弟的婚礼上有这般感慨。”

    文谦笑道:“你这张嘟嘴,尽挑我的痛处。”

    晚云却不说话,关上门之后,先探文谦的额头有没有发热,而后,拉起他的手腕把脉。

    “我的脉,你先前也不知探过几次,不必探了。”文谦道。

    姜吾道摇头:“你也太过天真。晚云是你的高徒,莫非还猜不到你是如何回春了么?”

    见姜吾道揭穿,晚云也不回避,皱着眉问文谦:“师父服了什么药?”

    “还能有什么药?”文谦淡笑,“若真有书中说的那等回春的妙药就好了,只需一颗,药到病除,什么也不愁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轻松,晚云皱着眉要反驳,姜吾道使来个眼色,不许她多言。

    只听文谦叹口气,又道:“今日鸿初为我更衣时,我就想起当年。他这个人,懂事得早,还不满十岁,就已经会做别的孩童不做的事。我每次从外面回来,他总要为我更衣,明明个子才到我胸前,却似个大人一般。如今,他都比我高了,当真是岁月不饶人……”

    他絮絮叨叨地说,晚云心头难过,却想给文谦扫兴,只一味应着。

    “还有你。”文谦忽而看向晚云,“你虽不如你师兄懂事,却也是长得快,一转眼,就怎么都找不到人。”

    晚云心头一酸。

    “师父,”她说,“我日后就天天陪着你,哪里也不去,绝不让你找不到,如何?”

    文谦看着她,笑而摇头:“又说傻话……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