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一十五、夏至(一百七十五)-《一念桃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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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阳道:“仁济堂自然不会抗旨,但仁济堂有一百种办法,让他们找不到人。”

    “找不到人,父皇便要对仁济堂下手呢?”

    “殿下未免小看了仁济堂。”王阳不紧不慢道,“即便师父刚刚得罪了圣上,圣上却还是给师父封了个国公的谥号,为何?殿下,如果没有仁济堂,朝廷连和市都要做不下去,遑论仁济堂在天下人心目中。圣上不会轻易动仁济堂,就像他不会轻易动殿下一样。”

    裴渊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他看向晚云,双眸映着烛光,却深邃如墨。

    “这便是你的想法。”他低低道,“你早已经想好了,是么?”

    晚云望着他,眼底倏而涩意涌动。

    她暗自地深深吸一口气,压抑着心酸和不舍,坦然地轻声道:“是,阿兄,我早已经想好了。”

    裴渊没说话,却看向王阳。

    “我有些话,要跟晚云说,还请鸿初回避。”

    王阳看向晚云,见她点了点头,转身而去。

    灵堂上,只剩下二人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,你若不随我走,想要再见,便不知何时了。”裴渊道。

    晚云默默点头: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云儿,”裴渊道,“我仍然不明白,你为何非要留洛阳?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抛下仁济堂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理由。”裴渊看着她,目光灼灼,“你若要替你师兄经营仁济堂,河西大有让你施展拳脚之地。文公早已经将仁济堂的事交给鸿初,你虽也是弟子,却一向闲云野鹤,不多插手事务。为何单单是近来,仁济堂突然离不得你了?云儿,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
    晚云心头一窒。

    她张张口,想对他说,仁济堂是为朝廷卖命的暗桩,命门还被死死扣在皇帝的手里;她想说师兄的处境何其艰难,羽翼未丰却内外交困,她必须帮他一把。

    可话到了喉咙,又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全都不能说。

    “阿兄,”她说,“仁济堂是我的家,师兄、师叔以及这所有的弟子都是我的亲人。师父刚走,我不能抛下他们。阿兄当理解我才是。”

    这话,轻得发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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