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五十、秋归(十八)-《一念桃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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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晚云的小院里,门关得严实。炭盆里烧得正红,温暖将寒气挡在外面,让谢攸宁从一路的冷冽中缓过劲来。

    慕言看着谢攸宁一张紧绷脸,委实不知晚云要如何应付。他这师父,人好脾气善,但一旦发起火来,虽然不是冲着他,但好几回都吓他一跳,而且气的又长又难哄。

    “师父……”他终于忍不住,怯怯地说,“姑姑活着不是好事么?师父别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谢攸宁看也不看他,冷冷道:“不要叫我师父。”

    慕言撅着小嘴,泫然欲泣。

    “阿言,随你阿兄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,拿些过来。”这时,晚云走进屋子里,边解下狐裘和羃离边道,“我有话与你师父说。”

    慕言如获大赦,赶紧应下,溜了出去。

    门重新关上,晚云看向谢攸宁,正正对上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带着些许薄怒,还在等她的解释。

    晚云沉下心来,好好地打量他。

    “赋闲三年多,怎的没把你养胖?”晚云走过来,隔着火盆坐在他对面,“莫非朝廷削减了侯府的口粮?”

    谢攸宁知道她这时故作轻松,避开重点。

    他的怒气仍然未消,瞪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他愿意理她,那便是还有话说。

    晚云的心稍稍放下,看着谢攸宁,认真道:“三郎,你受累了。”

    短短几个字,却让谢攸宁的目光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看着晚云,眼眶再度红起。

    “你这没心肝的女子……”他恨恨道,说罢,偏过头去,用力擦一把眼睛。

    晚云看着他,心中愧疚。

    她知道,这话从谢攸宁嘴里出来,包含了多少的委屈和辛苦。

    在河西的时候,谢攸宁在才是晚云眼中那天下第一没有心肝的人。他会因为感情而放过反叛的宇文鄯,也会为裴渊等视若手足的弟兄舍出性命。大事小事,或悲或喜,从来不能在他心上停留许久。喝一顿酒,打一场架,或者大哭大闹一场,隔日之后,又是一个崭新的无忧无虑的谢攸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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