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六十八、夏至(一百二十八)-《一念桃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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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情形,家中简陋,只能当是走个过场。”那时,姜吾道对晚云道,“等日后屋宅都建好了,祖师堂修起来,再正式行个大礼。”
从前,晚云对这等去处都不甚在意,觉得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地方,留着不过是因为规矩罢了。但现在,她却有了想进去看一看的心思。
青烟袅袅。晚云点了一支香,在蒲团上跪下来。
两日来,她心中的苦闷无人可说,如今到了祖师爷,倒可以说一说。
文谦一片心意,想舍弃河西以成全晚云的心愿,但她不能应。
且不说河西仁济堂是方庆的心血,晚云不能自私至此,但为了仁济堂的将来,此事也断然不可行。
晚云知道文谦想将仁济堂的人马一步步从皇帝的控制下摘出来,皇帝也知道文谦的心思,故而以吞并仁济堂为威胁。
人为刀俎,仁济堂便是案上的鱼肉。
若想与皇帝谈条件,只能不断地割肉,这次是河西,下次又是哪里?剑南,关中,还是东都总堂?
对于皇帝而言,骨肉和爱人都可以用来算计和舍弃,毁掉仁济堂又算什么?但他毫不在意的事,落在仁济堂的师徒们身上,则无异于一场灾难。他们要么离开仁济堂,要么选择彻底沦为皇城司的爪牙,晚云想一想,就感到脊背生寒。
自己必不能让仁济堂败在这一代手里。
晚云在心中默默念祷了许久,拜了拜,将线香插到香炉里。
没多久,一名仆人走来,说:“娘子原来在这里,主事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娘子过去,遣小人来找。”
晚云抬头,露出微笑:“知道了,我这就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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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朱雀门外一跪,姜吾道在京中再度名声鹊起。太常寺早就令太医署停了他的公职,如今日日赋闲在家。据王阳说,若是别人,被罢免都是轻的,恐怕还要受罚。而姜吾道不是别人,太常寺网开一面,多少还是看在文谦的面子上。
姜吾道对此倒是一点怨言没有,没了公务打扰,正好处理堂中事务。
他正在书房里写着东西,听到她的脚步声传来,头也不抬:“你师兄的婚事成了么?”
“成了。”晚云说着,在旁边榻上落座,道,“师父出马,哪有不成的道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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